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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扭开的头一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姜早同意和他结婚了     我心里一窒,想要下床,却狠狠的跌落在地上,     正好这时,早早也从卫生间出来,     她对着沈确大骂,嗓音尖利到几乎破音     沈确,你就看不得知知活是不是     你以为立个狗屁遗嘱,你就万事大吉,无病无过了     你他妈立马给我滚出去,别在这惹知知生气     其实我不在意沈确的,     可我的早早怎么能为了我,所嫁非人     她用力地把我扶上床,     我握着她的手,嘴唇都在颤抖,     结什么婚啊     他结婚不就是为了能锁住你一辈子     本来过了今年,你终于就能摆脱那个人渣了     你已经被他毁掉了梦想     别为了我,把自己后半辈子搭上了     早早却不轻不重地打了我一下,     傻子,就算没有你,温鹤也不会放我走的     但现在,至少我还能看看你啊              可能是这两天吃药打针,我有点累,竟然破天荒的做了一个梦,     其实说是梦,却更像是回忆,     我梦到那年,沈确拉到了赞助,跟几个人合伙开了一个公司,     那时的我不敢期望奶奶能够苦尽甘来,     只是开心她终于不用一把年纪天天打三份工了,     但是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奶奶坐在那把木头椅子上,沉默了许久,     她说,沈确这孩子命苦,现在终于做出了点成绩,     我拉着奶奶的手,使劲的摇着头,眼里满是乞求,     奶奶却说,     知知,我们做人要知道感激     她说,我们最困顿的时候是沈太太收留了我们,     沈家的那笔债,是我们欠沈确,欠沈家的,     泪水在我眼眶打转,奶奶也哭了     我呜咽地点了点头,声音都在发颤,我问她,     等还完了这笔债,我们就算跟沈家两清了     任他沈确以后飞黄腾达还是流落街头,我们都不管了好不好奶奶颤抖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搬走了,搬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那些日子,虽然过的比以前更加拮据,但却有一种无比的轻松,     我干的充满斗劲,每天数着日子,算着还有几天就能把债还完,     可就当我把所有的钱还清的时候,奶奶却病倒了,     我记不得那天哭到了几点,只记得自己在窗边坐了一夜,     奶奶劝过我,说她一把老骨头就别拖累我了,     她也问过我,恨她吗,     我微微摇头,没有奶奶我早死在了五岁那个冬天,     那年冬天,爸妈离婚,没有人愿意要我,     他们像踢皮球一样把我推来推去,     记得当时我还很小,我以为他们是带我出去玩,     所以我怯怯地告诉他们,我会乖乖听话,不会在外面闹脾气的,     可我却像是给了他们灵感,他们开着拖拉机把我带到了很远的地方,然后扔下了我,     那天我跑了很久,血水都已经混着雪水在膝盖上结冰,     但很快,我就跑不动了,     后来再醒来我就已经躺就在奶奶温暖的小破炕上了,     父亲暴躁地家里怒吼,威胁奶奶,说如果她要留下我他就跟奶奶断绝关系,     闻言奶奶抄起扫帚,骂骂咧咧地就把父亲往门外撵,     她说,断了更好,她没有这么丧心病狂的儿子,     后来,因为要供我上学,奶奶就带我进了城找工作,     到了这,梦里的回忆戛然而止,     梦里的世界开始变得一片漆黑,依稀,我听见了奶奶的声音,     她说,她知道我胆小怕鬼,所以一次都没来找过我,     但今天,她就要走了,所以特地来跟我说声再见,     我仓皇失措,开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我仿佛听见有人让我回去,但我不管,只是一味地向前冲,     就在我快要抓住的时候,梦醒了,     早早也被我弄醒,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摇了摇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泪如雨下,     可是奶奶,我还没有好好的跟你说一句再见呢,         这几天夜里,我身体越来越疼,     但我不敢翻身,我怕把早早吵醒,     她白天照顾我已经很累了,     于是我试图想点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我发现,我的生命里,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东西了,     回忆里的爱与亲情都被时间和世事磨成了尖刺,     只剩下一地荆棘,     我好像,更加萧条苍老了,     我透过镜子看自己,皮包骨头,眼窝深凹,已经很像地府的居民了,     于是,我求早早再带我去看一眼奶奶吧,     我不是个迷信的人,     但地府这趟列车我着实去的有些晚,说不定......就真的遇不到了,我给奶奶扫了墓,又说了好些的话,     走之前,我准备顺便给自己也挑了一块墓地,     可能没见过像我这样给自己挑墓地的,墓地的工作人员有些诧异,     但还是悉心地为我介绍,还顺带关心了一句我的身体,     我很真挚的感谢了他,     毕竟,这也算是我后半生中,为数不多被人尊重的时刻了吧,     可听到一半,早早就岔开了我,     她让我去那棵大树下坐着,她替我去听就行,     我说不行,我自己在墓地待着会害怕     她骂我是个没出息的胆小鬼,     我“哼”了一声,说她这个人真是无理,     我选自己的坟墓还不能亲力亲为一次了,     然后就气鼓鼓地坐在树下不理她,     早早叹了口气说,一会带我去买荷花酥吃,     许是为了多吃几口荷花酥,   从墓地回来,   我的身体似是回光返照一般,体重也胖了两斤,     温鹤着急,骂我怎么还不去死,     说我这样死皮赖脸的活着有什么意义,天天只知道拖累早早,     沈确听见,进来狠狠给了温鹤一拳,     呵,你在这装什么深情,顾乐知都要死了你维护上了     那你呢,把姜早关了这么多年,她不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你     倒不亏这俩人渣能是发小,五十步笑百步的,也没一个好东西,     他俩打的不可开交,直到早早要带我去医院打针,他俩非要跟着去,这才停手,     在路上,我问早早,我死了之后她想干什么,     她说没有,我却撒娇说我有,     我说我最喜欢鸢尾花,让她每年给我扫墓的时候都带一朵,     她撇过脸去,偷偷用手擦着眼泪     我才不管,有本事你别死,喜欢自己去买     我说她口是心非,才舍不得不管我呢,     等待室里,我又听见温鹤的声音,     只不过这会,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少乞求的意味,     原来,他和知知要在我死后的第二天结婚,     他跟沈确说,     反正顾乐知已经注定救不活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又能怎样     还不如成全了我和早早     沈确这次没骂他,只是语气里带着讥讽,     你有本事去跟姜早说啊,姜早同意了,我就同意     温鹤不吱声了,     早早有点慌乱,我却拉了拉她的手,     笑着骂她是个坏蛋,都不让我看看她穿婚纱的样子,     早早眼泪闪着泪光,语气却依然玩笑,     让你看见,再气着你了怎么办     我也哭了,但不是因为这个,     其实那天我偷偷听到了,她给自己也买了一块墓地,     就在我的旁边,她说,我知道,我的知知最爱漂亮了     所以啊,我让你先走一会,等我把一切安顿好了,我就去找你     你放心,就你那个800五分钟的样,没多久我就追上你了     后来,我总归是没吃完那盒荷花酥,     因为温鹤,终究是等不了,     他把我的地址告诉了纪司柠,还告诉了她这栋房子的后门,     于是,纪司柠把我绑到了一个小破屋里,     屋子里很破,东西也少的可怜,甚至都没有一张像样的床,     她指着那堆已经潮湿长毛的草堆和啤酒盒子堆成的东西开始诉说,     嘿嘿你猜不到吧,那就是我小时候床,跟猪圈一样     如果家里穷困潦倒,我倒也可以接受,但他们偏偏只对我这样     我在那个猪圈里做了无数张的卷子,打了无数的工,     我上完了学,还遇到沈确     明明,他是爱我的,明明我的人生就要一帆风顺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变成这样!

    她开始骂沈确是个人渣,欺骗她,玩弄她的感情,     我觉得她说的挺对的,所以偶尔还点头应和她,     她说所有人都在欺负她,所有人都该死,     慢慢的,她越说越疯狂,     开始在我身上捅口子,     我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但幸好,比我晚上发病时的疼痛还是要轻一点的,     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跟早早好好道一下别呢,     但我安抚不了纪司柠,只能刺激她,让我身上的疼痛再多一些,     终于,门被破开,     我说,     姜早早,这件事我不准你陪我了         救护车上,我的各项指标极低,     本来我心事已了,可姜早早非要在我耳边吵我,     她说,她那天说谎了,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心愿,     非要我陪她去拍一套闺蜜写真,     我真想起来骂她,我现在跟一具干尸一样,     身上还有好些口子和大洞,丑的要死,我才不要跟她去拍写真呢,     但听着早早嘶哑的声音,我心软了,     我铆足劲一直跑一直跑,终于跑出了黑暗,     我咽了口血,对她笑道,     你看,其实我跑步还不错的,     醒来的那个下午,我们俩就去拍了写真,     去的路上,我东扯西扯,     大概意思就是像说,咱俩清清白白地闺蜜之情,就用不上殉情那套啦,     但早早只装作听不懂,她说我肯定是伤了脑子,尽说傻话,     看见我,照相馆的人都惊了,但我们俩挺高兴的,     回去的时候,路过当年的初中,我非要下来看看,     这里记录着我一生最欢乐的时光,     当时什么都还没有发生,所有人都还在,     我慢慢爬上学校门口的大楼梯,可爬到一半我就开始吐血,     上午醒来的时候,早早说我醒的正好,没看见她哭的稀里哗啦的丑样,     可现在,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红肿的眼眶中滑落,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趴在早早的怀里,笑着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我说,其实我偷偷给你的墓地升了档,还种满了鸢尾花     以后的那些日子,     就让鸢尾花代替我守护着你吧     下辈子......     就不要找一个喜欢鸢尾花的笨蛋当闺蜜啦,知知死后,沈确疯了,     他倾尽全力地将自己的怨恨报复在了纪司柠身上,     我去看过她,她已经被折磨的不像个人样,     那时她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身体极度消瘦,仿佛一具挂着破布的骨架,     温鹤不愿我再看,想要带我离开,     我厌恶的甩开他的手,     我不想理他,更不想走,我要替知知好好看一看这些人的下场,     等明天我跟她在黄泉相遇的时候,我才好跟她讲一讲,     可是,知知葬礼的时间到了,     葬礼上,沈确想要进来,我把他拦在了外面,     沈确,你有没有心,知知活着的时候不愿见你,现在她走了,你别来打扰她行不行     姜早,我求你,让我再见她最后一面     他狼狈的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像是下一秒就要昏倒,     温鹤说,知知死后,他就没吃过一点东西,     可那又如何,知知恨他,也不欠他,     我没有资格,也不准备原谅他,     比起这些,更令我在意的是沈确看向他时眼里的恨意,     我扔下他们,转身走进灵堂,     我看着那个小小的盒子,眼泪像是倾盆的大雨,     因为看过她鲜活的样子,我没法接受她如此安静的躺在这个小房子里,     不会说,也不会笑,     天边打起了轰雷,浓密的乌云如同世界的阴影,将我的阳光吞噬殆尽,     其实,我跟知知的相遇说来都有点狗血,     我抑郁过,是她救了我,     那时我被所有人讨厌,就连我,也讨厌着我自己,     人们说情绪像是一片海,可我的海是黑暗的,一点都不美好,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像是被世界选上的npc,     后来,许是上天看我可怜,派了一个聒噪的天使下来,     我一边吃着药,一边听她在我耳边叽叽喳喳,     我慢慢发现,我好像又学会了如何发自心底的大笑。

    温鹤一直说他爱我,但我后来才发现,其实不是的,     他不知道我为何活着,在意什么,     他以为我能够忍受这漫长枯燥的囚禁,是因为对他的爱,     就像是病娇文里的女主,虽然会反抗,但心底依然满藏爱意,     但小说不是现实,人心也非草木,     我的爱意早已消磨在他没有止境的试探和怀疑中,     我还活着,是因为知知,     因为光在,所以活着,     他以为杀了知知,那个约定就会提前履行,我就会顺利嫁给他,     但其实那天,一同死去的还有我的灵魂,     婚礼那天,温鹤怕我逃走,非要跟我在一个化妆间里化妆,     许是再身经百战的婚庆公司也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婚礼——在结婚当天,新浪和新娘还呆在一起,     但温鹤眼里笑意满满,还给在场的每个人塞了红包,     他问我,     早早,我们要结婚了,你肯定也是开心的吧     我把头扭向一边,不想接话,     他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初,     我知道,你肯定是太紧张了,不好意思     我在心里轻笑一声,但其实他有一句确实说对了,     我是真的很开心,不过不是因为婚礼,     我仔细地涂好口红,将那把锋利的剪刀藏在了手捧花里,     我慢慢走到温鹤面前,然后在他的注视下,将剪刀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拔出的瞬间,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我的雪白婚纱,     温鹤眼里满是慌乱,他慌忙地按着我的伤口,打着120,     我看着他感觉有点好笑,其实他最应该给自己约一个120的,     看过了沈确对纪司柠的折磨,把他交给沈确,我很放心,     许是失血过度,我好像出现了幻觉,     我看见知知来找我了,     我紧紧拉住她向我伸出的手,喃喃道,     原来死一次这么疼啊,笨蛋知知你又骗我再次遇到顾乐知,是在一个酒吧里,    她穿梭在人群里,只为多卖出一点酒去,     分开这四年,我其实一直都在关注她的消息,     我知道债务和医药费压的她喘不过气,     我也知道,她还的债就是当年沈家欠下的那笔,     不算多,但也足够成为她的重负,     但那又怎样,这些都是她跟她奶奶欠我的,     所以这四年来,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心狠一点,     但当我看见她被灌下一瓶又一瓶的酒时,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我知道她性子从小就倔,所以我要把她逼到绝境,     我让那家医院把她奶奶赶了出来,其余的医院也都不准接受,     我告诉她,要想救她奶奶,只能和我结婚。

    不出我所料,她同意了。

    结婚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她已经替她奶奶还完了债,     只要认了错,我让当年的事过去,     可她太倔了,从不肯对我服软,     看向我的眼神里也只有冷漠,     于是我开始跟各种女人上床,强迫她看完那些视频,     可刚开始她还会挣扎,后来她越来越平静,     我有点生气,我以为做到这样,她应该对我感激涕零的,     所以,我给医院下了命令,任何情况下,所有人都不准对她们施以援手,     我本意只是想捏住她的软肋,防止她离开,却没想到酿成了那样的恶果,     更让我害怕的是,她奶奶竟然不是当年大火的凶手,     我彻底慌了,我开始忏悔、乞求,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于是我惩罚了当年的所有人,也封杀了纪司柠,     但那天,纪司柠来找我求情,还给我下了药,     望着那张年轻又十分相象的脸,我心软了,     但我没想到,我的心软却给了知知致命一击,     后来,姜早从我手里抢走了她,     幸好,她恢复地也不错,     我每天在暗地里偷偷看她变好,我也很开心,     我觉得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知知总会原谅我的,     可温鹤这个人渣,竟偷偷联系了纪司柠,     帮着她绑走了知知,     最后……知知还是死了,第二天,姜早也死了,     温鹤来找我,他说都怪我懦弱,不敢去查当年的事情,     不然我们四个就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我生气极了,分明是他居心叵测害死了知知,     又没留住姜早的心,     对,就是他,     是他害死了所有人,     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跟温鹤打了起来,     随手捞起酒瓶,狠狠地砸烂了他的头,     他直直地倒了下去,血液弥漫,     直到警笛响起,我被拷住的时候,     我还在说,     知知你看,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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